星期三, 1月 12, 2011

關於島嶼

  來到這裡絕對不是運氣兩字可以解釋的,尤其家族中曾在島
上生活的人數已經使人感到遺傳因子的可能。與前輩比起來,生
活的時間已經短到不能狂妄地認為參與歷史,更不能自認身為憑
弔者的角色,但也許在某種程度仍然稍稍窺見徘徊於場景間的歲
月殘渣。

  奇怪的是,身為旅客與身為長期居留者間很難看見彼此。或
許只是湊巧,又或許成為群體一部分便進入世界的鏡像,舉目所
見只有你平常習於看到、碰到、生活的人群。如果真是如此,鏡
像便提供了某種安定劑的作用,使你不致騷動、不致查覺你不完
全屬於這嚴肅偶而悲傷的氛圍。而一但發現且無法忍受時,就獨
自一人躲到旅館房間,把所有提醒現實的衣物鎖進衣櫃,讓外送
食物與垃圾節目填滿偶然獲得的自由時間。

  比起前人,幸運的是現在有滿滿的網咖,原本生活的聯繫仍
然存在著,甚至可以每周線上遊戲:現實駐守外地,奇幻中繼續
開疆拓土,有人被我帶進遊戲,遊戲夥伴也恰來到島嶼之西,人
際脈絡在虛實之間產生蟲洞,彼此交換,又渾然成為一體。

  多年前已經見過島嶼當年開放的部分。每個獨立的地點如時
間膠囊成為四次元拼圖的部分,此行又拼上了一些:關於住民與
後住民,他們的相貌、居所和生活型態,並無法以「多樣」一語
蔽之,其混雜滋生的情感與記憶如何在不到數月的時間中體會完
全?離開之後又連絡著多少人?一切既有限又使人抽離,如網路
遊戲中的征場般時間結束,醒了繼續生活,新增一些關係、繼續
一些、又結束一些。不知彼此世界平行著,或獨立在虛擬空間中
不曾改變,又或者以有了離開後便無法想像的進化。

  關於島嶼的過去與現在,並非如日換星移式常理說法中的截
然不同,而是現在以一種不曾被聯想到的方式延續著過去。當曾
經建構的價值觀遭到質疑與挑戰時,更發現生命力會在最想像不
到的地方伸出枝芽。身為外來者有許多無法碰觸到的部分,因身
分關係可以看見的則是島嶼在時間中被強加的盔甲。是否自己對
於島嶼的記憶並不屬於它,又或者同時具有住民與外來者身分的
人才得窺它的全貌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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